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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西藏民主改革60年】雅江河畔的悲与喜

作者: 张淑萍发布时间: 2019-03-19 17:30:34来源: 中国西藏林芝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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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500多年前,扎西和绕登两位僧人在扎西绕登乡建立了一座扎西绕登寺,扎西绕登乡因扎西绕登寺而得名。1959年西藏民主改革以前,扎西绕登寺所在地的雪巴村村民全部隶属于这个寺庙的“差巴” “堆穷”“朗生”。1949年出生的其米一家10口人,世代都是扎西绕登寺的“朗生”,常常食不果腹、衣不蔽体,备受欺辱。1959年西藏民主改革后,对扎西绕登寺进行了“三反三算”(反对叛乱、反对特权、反对剥削和算政治压迫账、算阶级压迫账、算经济剥削账)运动,将没收的土地、牲畜、粮食、房屋及其他财产分给了农牧民群众。其米一家第一次分到了属于自己的牲畜,一家人也从牧场搬到该乡雪巴村居住,从此,其米从“会说话的工具”中解脱出来,当家成为新西藏的主人。后来因牧场的缘故,其米一家从雪巴村迁至吞布容村。

  今年,70岁的其米儿孙满堂,生活幸福……

  从米林县出发,沿着扎绕河,驱车一小时进入扎西绕登乡吞布容村,眼前的村庄干净整洁,藏式民居色彩斑斓,五星红旗高高飘扬。走进其米的家,她正和外孙们在院子里一边享受着阳关的沐浴,一边温柔地讲述着……

  “我们世代都是扎西绕登寺的奴隶,记事开始,5个哥哥全部在扎西绕登寺干活,一年见不上几面。我年龄小,就和父母住在牧场的帐篷里,帮着放牧,每天跟在牛屁股后面,土地都没见过,青稞、小麦分不清楚。一天2顿饭,早上糌粑,下午就是你们看到现在牛吃的那种粗面饼子,所有的食物限量。”其米老人指了指茶几上的酥油茶碗,“家里稍微大点的孩子可以吃2碗,小一点的只能吃1碗。”说罢,老人的外孙女立马剥了一个橘子放进老人的嘴里。

  “我们一年四季都在牧场上的帐篷里度过。运气好的时候,寺庙不要的皮子拣来铺在地上,或者当做被子。冷的时候家里父母弟弟妹妹全部抱在一起取暖,遇到下雨,全身都湿漉漉的,满脸雨水,跟现在洗完脸一样。在我10岁之前从来没穿过裤子,也不知道布是什么东西,身上就披着一件皮子。”老人摸了摸孙女的脸。

  “生病了,就随便摘点草药胡乱吞下,有没有毒根本没人会管。听说,有人就是误食有毒的草药死了的。如果病重一点,只能听天由命了,整个牧场上的奴隶都是这样的。当时的女人生完孩子,就算全身是血也要立马干活。”

  “我的哥哥们在寺庙干活时吃不饱穿不暖不说,还经常挨打。一次,负责牧业管理的寺庙上层僧人让哥哥乔完成7块酥油的制作,哥哥只完成了6块,对此上层僧人就不停地用石头砸哥哥,额头上的伤疤至今还清晰可见。”

  “我觉得自己在当时能够苦撑苦熬地活下来,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。弟弟妹妹出生的时候,我就问爸妈,为什么要生我们,为什么不把我们直接埋了?”老人擦了擦眼泪。我们很想再问问老人一些细节,可是我不敢继续,身为晚辈,岂能理解那万恶的农奴制社会下,一个小姑娘是如何度过的。

  “未遇酸的,不知甜的。”这是其米老人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当地谚语。1959年,当西藏民主改革的消息传来时,其米的5位哥哥立马从寺庙回到了牧场上,一家人终于得以团聚。“当时根本不相信这个消息,不相信我们有了人身自由,只是很珍惜团聚的时刻,一家人挤在狭小的帐篷里紧紧抱在一起,随时担心着寺庙的人抓走哥哥们。”

  在担惊受怕的一个月时间里,不断有好消息传到牧场上。“我们翻身了”“我们有土地了”“我们是自己的主人了”…… “一个月后,父母才带着我们下山,回到村里。当时村里的工作队不仅给我们分了房子,还考虑到家里一直放牧,便给我们分了60多头牛,让我们有了生计。”

  在工作队办公的门口挂着一张毛主席像,每次父母带着其米经过的时候,都会说:“孩子,你一定要记住这个人,是他解救了我们,是他给了我们自由,是他让我们吃得饱穿得暖,他才是我们的神。”

  因为亲身体会到了中国共产党的伟大,其米不断向党靠近。19岁那年,她递交了自愿加入中国共产党申请书,20岁成为正式党员。据其米描述,自己是当时村里唯一的党员,从加入党的那一刻起就下决心跟着共产党走,下决心全心全意为农牧民群众服务。在以后的岁月里,其米先后当了7年的民兵班长和4年的村党支部副书记,发展了5名党员。她时常结合自己亲身经历宣传中国共产党的伟大,讲述旧西藏的苦和新西藏的幸福生活。

  临近中午,老人一再挽留我们用餐。藏猪肉、牦牛肉、炖萝卜、饼子等一并上桌。听老人的女儿介绍,老人特别节约,青稞磨粉时掉在地上,老人都会一粒一粒拣起来。

  “莫啦,我教你写‘共产党’这三个字。”上初中的大孙女边巴卓玛拿着本子和笔朝其米走来。

  离开时,蓝天白云下,藏式院落里,其米在孙女的陪伴下,不断写着“共产党”这三个字。

(责编: 陈建国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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